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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干了一件「大事」——在 Figma Community 上开源了一份我整理的免费商用字体库。
起因
萌生这个想法大约是在四年前，当时在上家公司上班，看到其收到几封字体侵权的律师函，也才意识到原来侵权可能离我并不遥远。
当时我仅仅是知道字体有版权一说，到底我是用的字体是不是有版权、能不能商用、有什么授权限制其实都不太清楚。出于谨慎，我用字体前都会再三查询确认，这无疑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于是乎，我新建了一个 Excel 来记录……
不使用现成的是因为不信任
网络上已经整理好的免费商用字体库很多，我不使用纯粹是因为不信任。
不信任浮躁的互联网环境，在流量为王、标题党为主的年代，取一个能吸引眼球的标题比内容要有用太多。
不信任 Ctrl+C、Ctrl+V 的「复制文」。只要冠上「免费字体」的字眼，再把「免费」的字体名称打上去就完事，雷同文遍地泛滥。有时同一个错误，篇篇都错得一致。
这两天在逛 Figma Community 看到《200 个免费商用中英文字体·附下载链接》这篇收集贴，赫然收录了汉仪旗黑！要知道，汉仪旗下的免费字库也就只有贤二体啊。
汉仪免费字库有哪些？
汉仪商用全免费字库：贤二体（注：版权归属为龙泉寺动漫中心）
所以，我决定一定得「重造轮子」。
目的
首先是方便自己可以随时查阅；其次，公开发布出来，尽一点点力影响多哪怕一个人有字体版权意识；第三，可以冲淡标题党文的占比，虽然微乎其微。
准备阶段
我把「重造轮子」分为三个阶段：准备、执行与验证。
动手之前想清楚要什么、要什么样的。前期的思考是最重要的，想明白再动手会比毫无目的做事来得强。
除了常见的中英文外，阿拉伯文、藏文等小众字体我是否要收集；Emoji 字体、图标字体（如 Font Awesome）或者彩色字体呢？收集到的字体千千万万，我要以什么样的标准筛选，要做大而全还是少而精呢？这些都是需要思考并先确定的内容。
标准我会优先思考我的使用场景（是的，以我个人需求为主）：
- 我的日常工作用到的字体一般都是简体中文与英文，偶尔会有繁体中文、阿拉伯文、俄文等（主要是国际化需求，特别是联合国的六种正式语言），最主要地区是中国大陆。
- 中文使用上常见字居多，生僻字基本没有，所以至少支持六七千汉字的字库就足够了；英文上也只要大小写字母与基本标点符号；几乎不会有特殊符号的需求。
- 业务上以常见功能性的为主，少有个性化需求，更不需要可变字体等「花里胡哨」的。
- 多用于 Web、移动端展现，少量会在平面等视觉设计上体现、内置到产品中。
- 实用美观的、但却需要付费的平替字体也会加入表格中。
其次考虑风险：
- 必须是「官网」（微信公众号、GitHub 等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官网）上明确声明「免费商用」、没有时间限制、没有地区限制、没有终端限制等。
- 个人设计师设计的字体酌情收录。因为验证阶段发现有两位设计师使用的字体制作软件为个人非商用使用权限，其所生成的字体文件存在商用权问题（可以参考 我整理的字体库 中的「谦度手写楷体」）。
综上，筛选标准大致有了：简体中文为主 / 少量其他语言 / 常用字库 / 字型较为中规中矩 / 多字重 / 必须官网有明确授权声明 / 大厂为主 / 注意字体体积 / 需要平替字体。
那么，比较可爱的、点缀过多的、笔迹过于「狂野」的、音符类的等字体如果设计得足够优秀，可以酌情留下。剩下的字体中，基于开源字体（如思源宋体、思源黑体）二次制作的、雷同性较大的字体，择优收录。
执行阶段
执行阶段就比较枯燥、机械化了。大致步骤分有：初步收集、找字体官网、找到并分析授权声明、包装与情感化设计。
初步收集
想清楚要什么字体后，下来便是无脑地把能找到的字体都先记录下来。不管字体质量如何、场景如何，统统罗列到一个清单中并进行简单分类。我是以「作者 / 系列」作为第一个分类维度，独立设计师或者单款字体，我统一归放到「独立字体」中。
找字体官网
找字体官网有几个小技巧：
- 如果是「大厂」字体，比如阿里妈妈东方大楷，直接在搜索引擎中输入字体名称，找到跟「阿里」相关的域名点进去一般不会错，比如 alibabafonts.com、iconfont.cn，再在官网中搜索关键词找到字体介绍详情页（这里需要有能分辨李鬼域名的基础能力）。
- 如果方法一种找不到，可以选择「曲线救国」。在搜索结果中打开比较有「威望」的设计类网站，如 zcool.com.cn、uisdc.com 等，从它们的介绍文章中尝试找到官网地址。
- 「小厂」或者独立设计师的字体，一般可以从个人网站、微信公众号、个人站酷、GitHub 甚至 Google Fonts 上找到，字体详情页中一般会附上官网地址、授权声明以及下载方式。
- 如果以上方法都找不到，最后只能寄托于第三方字体网站了，也是在字体详情页中翻找官网。但有的字体网站不会有任何标注，它们只负责收录，不负责筛选，更不负责任。
最极端情况，一款字体无论如何都无法找到官网，那么会被直接舍弃，毕竟最官方最权威的地方都找不到，网络流传的任何授权声明都无可信度。
找到并分析授权声明
找到字体官网后，一般会很容易看到授权声明，后续就是一个细致活，尽量一个一个字读并理解它到底说了什么。一般正规一点的字体会有一份授权书或者比较明确的表格列清楚授权范围，「偷懒」的作者会简单粗暴写上「永久免费商用」。
如授权无问题，字体也符合我既定的要求，这个就算正式成为我字体库的一员了。
包装与情感化设计
考虑到 Excel 看着不方便，满屏都是格子文字，没有预览也不清楚字体到底长什么样子。这时候就需要包装，把「能用」转化为「好用」了。
我第一反应是直接把 Excel 转换为 Markdown，好处是方便编辑、兼容性强、换套 CSS 就达到不同的视觉效果。但是，表格无法实现跨列、跨行，并且现阶段没有非常好的解决方案。此方案弃用。
接下来考虑纯静态 HTML 的 <table> 实现，虽然 colspan、rowspan 可以实现跨列、跨行，但无法图形化管理，维护成本比较高；转为 JSON 的话有点复杂（在我能力范围内），引入数据库更为麻烦……这些站在技术角度的都无法做到「轻量」。此方案弃用。
最后我重新思考，既然面向对象主要是设计师，特别是互联网行业的，应该从对象群体可以理解并且便于记忆的产品入手，比如 Figma。Figma 有以下优点：
- 可以解决以上两个问题。
- 图形化管理，点击预览时，还可以有类似网页的效果。
- 字体样式能以直观的「图片」形式展现。
- 有一个社区，更新迭代都非常方便。
- 无「实体文件」，有浏览器有网络就可以打开，不需要下载。
- 内容更新，全网实时同步。
所以，原始的 Excel 表格最终成品是 Figma 社区中的共享文件。
在践行「好用」的道路上，我加上情感化设计。
文案设计上与字型风格强相关。宋体是始于中国明代印刷，它具有一定古风、典雅之感，所以文案示例语句多采用古代诗词；黑体表现出更为轻快、现代，文案示例使用了周杰伦的歌词，遇到带有倾斜的，还会搭配与「速度」的文案；像素体文字多出现于十多年前的低分辨率显示器中，有着浓浓的复古情怀，文案设计上也与之搭配上当年出现的相关产品文字。
验证阶段
「站酷」分类下，就有多达 8 款免费商用字体，在最开始我把他们放在一起。很幸运，这个系列的字体很轻松就找到官网，并且官网上的声明写得非常简单清楚，不生涩拗口也不笼统敷衍。
但是，站酷高端黑本来原来也是属于站酷系列中的一员，站酷官方账号（@站酷策划）也有一篇文章《设计师福利！站酷高端黑字体修订版发布》来介绍宣传字体修订发布，但诡异的是给出的下载页面中链接都移除，目前尚不清楚原因。如此类似的字体我都纳入到风险分类中。
类似的情况还有十几二十个。验证环节，其实就是一个细致机械辛苦活。
最后
收集这些字体花费了不少精力，但起码也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有了互联网，搜索起来也算比较方便。希望有一天中文字库能有个类似 Google Fonts、Adobe Fonts 的汇总平台。运营上可以类似 Steam 一样，限时免费、优惠；或者像 Apple Arcade 一样一次付费全平台任用……让设计师可以安心安全使用字体、字体厂商也能盈利并投入新的字体研发。
最后需要说明的一点：我梳理的这份文档不保证一定没有问题，毕竟作者的声明可能会更改或者出现其他不可预料的问题。建议在商用前还是自己点击官网链接二次确认。
能力一般，水平有限，若有错误之处麻烦指出。谢谢。
